男人轮廓极深,黑发浅瞳,西装笔挺,大衣搭在小臂上,一双眼睛在檐灯的映照下显得幽沉而深邃,只是面上无半点儿表情。
“换门了?”他抬眼淡淡地扫过她手里的粥。
在气场的压迫下,郑雅下意识地应了声“是”,接着又愣住。
对方怎么知道门换过?
以前的密码门被人按开了,差点儿出事,后来干脆换了更高级的,密码位数更多。
郑雅根本不敢把眼前这男人往坏人那方面想,一句“您是谁”还没出口,男人又说:“敲门没人应,你来开。”
“先生……您是这里业主什么人?找她有事吗?”
聂廷昀皱了下眉,没掩饰脸上的倦色和不耐烦。
郑雅抖了一下,吞了口口水,接着,门从里面打开了。
崔时雨穿着宽大的T恤,玩下衣失踪,光着脚站在门口,一面揉眼睛一面问:“郑雅姐,你和谁说话呢?”
空气一时静止,没人回答。
崔时雨放下手,终于察觉到面前的不速之客,猛地朝侧方转头?:“……聂先生?”
郑雅刚要告状,听到这仨字,顿时愣住了:难道是她想的那位聂先生?不是吧?
聂廷昀和郑雅一前一后,沉默地进门。
崔时雨脸色如常,打过那声招呼后,没看聂廷昀一眼,就回身进卧室了。
郑雅站在餐桌旁,不慌不忙地把粥倒进碗里,重新放进微波炉加热,等着的时候,拿出手机搜了搜“聂廷昀”三个字。图文显示,面前这位的确是聂先生。
郑雅陷入了对人生的怀疑?:大佬为何青天白日出现在崔时雨家门口?这两人什么关系?
崔时雨头晕得厉害,不管不顾地躺回床上。
卧室门半掩着,聂廷昀推门进来,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问道?:“照片呢?”
崔时雨软软地伸出手,指了指杂物陈列柜。
聂廷昀偏头,看到了搁在一个方格子里的相框,拿在手里,仔细看了很久。
崔时雨快要睡过去的时候,听到他问:“你当时是不是很害怕我拒绝你?”
她“嗯”了一声,静了片刻又说:“现在也怕。”
半梦半醒间,她听到窸窣的脱衣服的声音,接着,床侧一沉,裹着热气的低音响在耳边:“过去点儿。”
她自觉地挪了挪地方,他带着凉意躺上来,隔着被子把她搂住了。
像这样相拥而眠的画面,对两人来说,已暌违了千百个日夜。
崔时雨空茫了一路的心踏实起来,在被子里动了动,转身背对他。
他的手伸进来,环着腰将她搂进怀里,胸膛贴着脊背,严丝合缝,像从前他们一起度过的无数个长夜那样。
聂廷昀收紧手臂,深吸了一口气,才克制住发颤的喉头。
恍惚间,他几乎以为什么都没有变过。
聂廷昀是被烫醒的。
怀里的人和烧着了一样,他起身,发现天色已经暗下去,看了看表,晚上九点。
这一睡竟是几个小时。
他推开卧室的门,发现郑雅在沙发上等得快睡着了。瞧见他出来,她连忙站起身,轻声说:“聂先生,您醒啦。”
郑雅说话的时候不太敢看他的眼睛,更有点儿窥见了老板秘密的不好意思。
几个小时前,她热完粥,去叫崔时雨,一推门,却瞧见聂先生搂着小丫头在床上睡觉。
字面意义上的睡觉,规规矩矩地睡觉。
真是稀罕事。
郑雅回过神,听到聂廷昀说:“她发烧了。”
她紧张起来,说:“时雨烧了好多天了,康姐说今天晚上再烧就得去医院。”
聂廷昀闻言没说话,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过了好一会儿才问:“烧了好几天,怎么今天才想起来去医院?”
话音才落,他就想起伍公山上的那场暴雪,意识到崔时雨现在的这场病多半和他脱不了干系。
聂廷昀虚虚地握了下拳头,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
郑雅只当他是在问责,嗫嚅道:“之前是低烧,时雨又坚持不去医院打吊针。”
小丫头怕打针。
聂廷昀垂眸静了几秒,说:“我问问看。”
崔时雨被叫醒时,浑身冷得发抖,看见聂廷昀坐在床边,下意识地伸手要抱着他,忘了今时早已不是往日,也忘了眼前的人早已不是几年前的聂廷昀。
恍惚是在华尔道夫的每个清晨,他叫她起来,威胁着:崔时雨,再不起来就赶不上晨训了。她便半梦半醒地坐起身,摸到床边的人,无意识地抱着。等清醒过来,她又感到难堪,松了手要逃走。他便将她紧紧地搂住,压回去吻遍通红的颈侧。
聂廷昀接住这个猝不及防的投怀送抱,浑身僵硬了几秒才放松下来,轻声开口哄劝:“起来穿衣服,带你去医院。”
她摇头,额发一下下地擦着他小臂,说道:“不去。”
“不给你打针,只是去看看。”
她一身冷汗,还强撑着轻声道:“你骗我。”
聂廷昀半天没说出话来,看她这副样子,颇有点儿手足无措,干脆保持着搂着人的姿势,抬头朝郑雅说:“把手机递给我。”
郑雅一直侧着身和自己说“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冷不防被叫到,没反应过来。
聂廷昀说:“在我大衣口袋里,手机。”
聂廷昀抽出一只手来,打了个电话让私人医生直接过来,然后把手机递回去,重新抱住崔时雨,和她一块儿躺回去了。他将被子小心地掖好,在小丫头汗津津的额头上吻了吻。
崔时雨难受地说:“冷。”
他将嘴唇贴在她的眉上,把人抱紧了一点儿,将她置于暖烘烘的怀抱里,才说:“我抱着你,不冷了。乖。”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