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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来 第九百二十四章 与诸君借取千山万水(五)

作者:烽火戏诸侯 分类:玄幻小说 更新时间:2021-08-28 20:36:26 来源:大海中文网

老道士这就是明摆着在陆虚伤口上撒盐了,陆氏家族那座用以观测天象的司天台都塌了。

陆虚讪讪而笑,也不敢与这老道做半句口舌之争。

总不能因为今天在座十四境修士比较多,就不把十四境当回事。

尤其是陆虚还知晓一桩山巅密事,青冥天下那边的老十四,不比自家浩然的规规矩矩,常有出手拦人“跻身同辈”的的举动,关于此事,白玉京不是次次都管的,就曾有一位已经半步踏入十四境、结果却一路跌到仙人的大修士,愤恨至极,不惜敲天鼓,与白玉京某位掌教告状,讨要一个公道,可惜结果就是没有结果。

负责掌管那一百年天下事务的陆沉,根本不管事。

田婉本想说几句雪上加霜的讥讽言语,却发现师兄看了自己一眼,她立即将到嘴边的话咽回肚子。

老道士抚须笑道:“陆神道友,确实当得起天资英发一说。”

多年之前,曾经见识过秘密以阴神姿态神游西方佛国的陆神。

道号“天边”的陆氏家主陆神,负责观天者这条家族最重要的道脉。

陆虚虽说顶着一个天台司辰师领袖的头衔,其实是没有什么实权的。

按照那位仙槎道友的说法,你道号黄舆,却名“陆虚”,天虚地实,名字没取好,得怨你爹娘生你那会儿就没翻字典。

看看那位道号“大矩”、同样寓意是大地的陆载,名字寓意地载万物,这就很好嘛,所以她掌管土地官一脉,名正言顺。

要不是看在顾清崧是陆沉不记名大弟子的份上,陆虚非要跟这厮好好掰扯一番。

临了,顾清崧还撂下一句,你这人气量不行,想必去祠堂烧香祭祖,不灵的,我那师尊肯定不愿意搭理你。

他们这一支陆氏的本族始祖,是儒教文庙六官之一的太卜,负责保存那部号称万经之祖的道书。

此书相传是远古某位道士的修行心得。

凭此衍生出来的两部辅助经书,一部“天书”藏在文庙功德林的麟台,据说经生熹平便是此书的大道显化而生,所谓司职看管,就只是个幌子。而另外那部“地书”,便归陆氏芝兰署看管,经年累月,凭借一代代陆氏祖师苦心孤诣的推衍,又出演化出地镜篇,别开生面,宗旨异于邹子的五行相生相克学说。

相传陆沉年少时曾经看过一遍,合上书籍之际,便已不知不觉满脸泪水,有了有涯无涯之叹。

就像道士张脚在那莲花天下,曾见一位不谙修行炼气的寻常老僧,五十年间行脚万里山河,一路随缘利益众生,临终前返回小寺庙,与僧寥寥七八人,升座开示,最后老僧神色悲悯,环顾四周,老泪纵横,哽咽道出“众生皆苦”一语,便闭目坐化。

与狂狷之人乘车作穷途末路之哭,想来三者皆有相通之处。

俗子很难理解此等心情。

若以修道之人的每层破境,比喻为花开一瓣,那么人间未来万年之内,注定花开无数。

唯独最新十五境,这朵花落谁家,却是山上修士和凡俗夫子,所有有灵众生,无一例外,谁都绕不过去的。

毕竟这位存在的个人喜恶,就决定着天下格局。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雨龙宗鼻祖刘昼问道:“有没有可能是白玉京那位失踪多年的大掌教?”

大龙湫开山祖师宋泓笑道:“也不算‘多年’吧。”

张脚点头道:“满打满算,都没有超过两百年。”

就像韦赦所说,现在的十四境,跟以前的飞升境,相差不大。

三教祖师选择散道,道法机缘如雨下。

只是“雨前”茶,味道就会更好。

邹子点头道:“只能说可能性很大,但是变数也不小。”

这趟青冥天下之行,就是尝试着追本溯源。

而之前去骊珠洞天那座小镇摆摊,邹子就是在静观其变。

谢石矶终于开口说话,问道:“是郑师侄?”

恐怕除了她自己,听到这个称呼,绝大部分议事成员都会觉得心情古怪。

就像那个穿一件粉色道袍招摇过市的柳道醇,总会招惹非议,何德何能,能够认陈清流当师父,喊郑居中一声师兄?

更何况郑居中还是谢石矶的师侄。

邹子说道:“不好说。”

既然至圣先师和道祖都曾到过白帝城,就算认可了郑居中选择的某条道路?

张脚以心声问道:“那个陆神能否合道?”

邹子答道:“只要我一年当中,有几天双脚行走在地上,他就注定无法合道。”

以陆神的资质,再出类拔萃,想要闭关成功,依旧不是一两年可以达成的。

好不容易抓住机会,等到谈天邹子“不着地”,陆神就要立即闭关,可等到邹子“落地”,就要被迫出关。

试过几次,陆神就不得不放弃了。好似认命,“不与天斗”。

简而言之,邹子不让道,早已飞升境圆满的陆神就是在竹篮打水。

陆神就这么被拦在门外,驻足不前,境界停滞,足足耗费将近千年光阴了。

张脚问道:“是因为有大道之争,故意恶心他?”

邹子说道:“不至于,只是等他主动来找我谈天。”

“谈天”之说,一语双关。

张脚试探性问道:“邹先生是在觊觎那部初本初刻版的经书?借他山之石可以攻玉,顺势打破‘天地本不全,万物皆有缺’的定理,好补缺大道,主动跻身一种前所未有的十四境圆满境地,既不必十五,却可以始终维持伪十五的玄妙境地?”

邹子摇头道:“一来志不在此,再者我必须保持旁观者的立足点。我若是进入十五境境地,有一半可能,会被强行拽向十五境,那种身不由己的恐怖,不足为外人道。”

问得直截了当,答得诚意十足。

张脚便换了个更轻松的话题,笑问道:“见过那个话痨几次了?”

邹子说道:“只有两次。浩然青冥各有一次。”

张脚说道:“此地光景,在贫道阵法遮蔽之下,开始直呼其名,瞒得过某些十四境,却未必瞒得过这位耳聪目明的陆掌教啊。”

那些一口一个陆沉、陆掌教的,显然都被这位老道士给坑了,姜还是老的辣。

邹子说道:“他和郑居中,就算听了去也无所谓。一个最怕麻烦,一个最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心无旁骛。”

陆沉那种举世无双独一份的逍遥游,谁不羡慕。

贫道不给这个世界添麻烦,这个世界也不会来麻烦我。

从不自寻烦恼,为人处世得体,饮食起居有度,得法,故而是合道修士中最天地无拘的那个。

贫道做事讲究,做人不迁就。你只要不当面骂贫道,贫道就全当耳边风。你如果敢当面骂人,那就别怪贫道还嘴骂你。

至于郑居中,不招惹他就是了,他反正不屑针对谁。

可他如果刻意针对谁,就算邹子也会觉得十分棘手。

比如郑居中将白帝城清空,此刻悄然行走光阴长河,就是堵路去的,不让陆沉返回白玉京。

青冥天下之乱,已经不是什么风吹草动的迹象和苗头,而是已经明摆着乱象横生,白玉京内外人间道官都很清楚,乱世已至。

哪怕二掌教余斗坐镇白玉京,动用一座玉京山,跻身伪十五境,面对第二场联袂问道,余斗依旧只身一人,剑斩数位十四境。

这等壮举,确实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看似暂时压下了乱象,实则愈发暗流涌动。

大掌教寇名依旧未能三教合一,如果陆沉再被郑居中拦在光阴长河之中?

以余斗一贯雷厉风行的铁腕风格,白玉京与各州,只要起了任何冲突,就会没有半点回旋余地。

老道士心情复杂道:“说实话,时隔多年,贫道依旧怵他。”

已经离开青冥天下这么多年了,每每想起余斗,一位老十四竟然还是心有余悸,由此可见,余斗的积威深重。

邹子说道:“光明磊落,无私心者,最有威严。”

老道士神色悲苦,喃喃道:“思来想去,总觉得自己没有错啊。”

若说自己捏着鼻子,不得不承认余斗恪守规矩行事,法不容情,那到底是什么地方出错了?

邹子给出两个比较玄乎的说法,“天心触地,自然而然就会生发变化。余斗默认所有人都是理性的。”

就像犹有某些人,相信所有人都是可以改过向善的。

邹子并不会刻意针对谁,但他会远远看着那些世道的岔路口。

陆虚试探性问道:“可是陆掌教?”

陆沉毕竟是自家祖师。

哪怕陆沉不太看得起他们这些徒子徒孙,不管陆氏祠堂年年岁岁如何祭祖敬香,历史上从无成功请神降真的例子,有几次苦不堪言的难关,都是陆氏家族自己熬过去的。可哪怕如此,墙里开花墙外香,有个在白玉京当掌教的老祖宗,终究不是坏事。就像某个狗日的所说,你们家族祠堂里边挂这么一副祖宗画像,哪怕不管用,但是最少好看啊。

那厮说得信誓旦旦,神色诚恳,“陆姑娘,话糙理不糙,对吧?”

当时陆载脸若冰霜,将那梁上君子抓了个正着,伸出手,说道:“这不是你把祖宗挂像换成你的理由,将旧挂像交出来!我要放回祠堂原位!”

这种不当人子的事情,也就他做得出来了。

那次偷偷造访陆氏家族,阿良是想要找在陆氏当清客的剑术裴旻切磋切磋,否则外界总说他的胜绩,水分太大。

之所以翻墙而入,没有递帖子走正门,是免得陆氏对自己久仰大名,太好客,待客过于热情。至于陆氏祠堂,只是顺路走一遭。

邹子笑了笑,“陆掌教没有那么容易勘破心关、认清自己的。”

想要认清自己,就需要一面镜子,一个坐标。这就很难了。

洛衫笑问道:“是宁姚?”

她对杜山阴尚且亲近,何况是对宁姚,真心当自家晚辈看待的。

哪怕是对陈平安和新隐官一脉剑修,洛衫也发自肺腑觉得那些年轻人,做得很好,比他们这些老人,都要更优秀。

邹子没有说什么,只是摇头。

段青臣皱眉问道:“总不能是斐然吧?”

宁姚跟斐然,这两位年轻剑修,都是名实兼具的天下第一人。

照理说,他们确实很有机会,比任何人都有先天优势。

仙人葱蒨沉声问道:“剑修斐然成为蛮荒共主,是不是一种预兆?属于周密的一种长远布局?”

果真如此,今日我们是不是就该早作谋划了?

听说斐然是蛮荒妖族的异类,极为推崇礼圣学问。

邹子淡然说道:“我早就见过斐然,他没有改天换地的心思,至多只有缝补和完善的念头。”

韦赦却不愿意轻轻揭过此事,追问道:“毕竟时过境迁,境界不同,身份有变,斐然难道就不会改变心思吗?”

邹子好像答非所问,“你且放心,斐然肯定不是周密的身外化身。否则斐然就无法与晷刻结为道侣。”

韦赦笑了笑,不再多说什么。

云杪听得心惊胆战,以前议事,好像也不聊这种事啊。

怎么听邹子几人的口气,好像只要斐然有此心,今天就会给出方案,明儿就要对斐然动手了?

韦赦说道:“要小心蛮荒的那个无名氏。”

邹子点头,“他确实深藏不露。白泽要不要喊醒此人,先前估计是有所犹豫的。”

杜山阴突然问道:“听说三教祖师游历别座天下,就像走门串户,会被别家的‘天意地气’压胜颇多,所以很大程度上必须入乡随俗,谨守主客有别的规矩,否则两位十五境哪怕没有见面,也会道气相激,被迫引发一场大道之争。唯独蛮荒天下是异类,大道根祇与三教皆不同,

那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一旦蛮荒有炼气士率先跻身十五境,人间几座天下,就该合并了?谁都挡不住?”

邹子点头道:“可以这么说。”

张脚抚须而笑,眯眼问道:“好大见识,谁家儿郎?”

韦赦笑着介绍道:“他是剑气长城上代刑官,剑修豪素的亲传弟子。”

张脚点头道:“豪素大名,贫道在西方佛国那边,都是有所耳闻的。”

三教祖师,合道各自天下,但是万年以来,几乎在自家都从不露面,自然更不串门。

就是为了避免道化天下。

比如道祖,好像就只公开行踪,以少年道童姿容骑青牛,单单去过一次蛮荒天下。

在后世某些大修士眼中,道祖此举,是有点欺负人的。

正因为如此,儒释道三座天下才会相安无事,保持一种大体上邻里和睦的状态。

如果将四座天下看作四家门户,那么就是各有各的家风。

浩然天下这边尊崇儒家,文庙却没有罢黜百家,却也怕道路上皆是一个个自认无私心的腐儒道学家,占据要津,喜好处处事事以理杀人,问心无愧,刻薄天下。

就怕规矩过于死板,让所有人动弹不得,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礼圣是绝不会跨出那一步的,大概处境类似白泽。

难怪他们会是挚友。

青冥天下那边,因为讲究阴阳相济,故而站在山巅的女子大修士,相对数量最多。

道祖置身事外,选择让三位掌教弟子,轮流管事一百年,就是一种流水不腐户枢不蠹的选择。

人间曾有三个充满变量的天地劫数。

一是蛮荒大祖偷偷炼化其中一座飞升台为托月山,试图重新串联大地与天庭,循序渐进,勾连阴冥,帮助妖族练气士,和某些战死在登天一役中的英灵,将他们收入麾下,再造神灵,重塑天庭。

二是大妖初升开创英灵殿,为蛮荒天下指出一条更加极端、并且切实可行的道路,削弱天下众生而强健一小撮大妖。

最后一场劫难,当然便是失望至极的浩然贾生,变成蛮荒天下的文海周密。暗中吃掉了一众大妖,瘦天下而肥自身。

既然未能一鼓作气吞并浩然,借助机会一吃再吃的周密,就只好登天离去,更换战场。

这就给蛮荒天下带来了一个巨大的隐患,如果不是白泽重返蛮荒,叫醒那拨沉睡万年的远古大妖,再加上白泽自身的古怪合道方式,让任何一位十四境修士都倍感忌惮。那么新蛮荒,顶尖战力的缺失,就会让浩然天下的反攻蛮荒,变得势如破竹,胜负毫无悬念。

第一场劫数,是被三位剑修摆平的。

第二场,道祖亲自出场,一手压下。

所以后世山上,难免感触不深。

第三场,就让两座天下都吃痛了。

遥想当年,三位剑修联袂离开剑气长城,赶赴托月山。

有人询问,“既然怨气这么大,为什么还肯跟上?”

有人回答,“我不是帮那帮儒生,甚至不是帮你陈清都,我是觉得那些个死了的老朋友,肯定不会愿意被迫给人当打手。”

至于那个一直沉默的剑修,在他可以遥遥看见托月山的那一刻,终于开口说话,自言自语道:“修道路上,一直被你们所有人保护,也该我保护人间一回了。好不容易有此人间,总不能重新走条老路。”

他们就是陈清都,龙君,观照。

各自本命飞剑,名为浮萍,大墟仙冢,光阴长河。

曾先生笑问道:“邹先生是不是遗漏了个人?”

在座众人,瞬间恍然大悟,一下子便气氛诡异起来。

邹子笑道:“我?”

他自顾自摇头,自嘲道:“自诩为晒网补网之人,岂能同时是一条漏网之鱼。”

当初配合礼圣,一起远游天外,邹子便带了五袋子泥土,联手三山九侯先生的符箓,最终成功铺设出了五条道路漫长到无法计算的天路归途。

故而当邹子的五色泥土用完之际,就是那场追杀的道路尽头,礼圣他们必须就此转身返回。

只是在座也有人心思微动,网漏吞舟之鱼,若邹子就是,岂不更好?

就在“隔壁”,别有一座祖师堂,在座人物,都是候补,人数暂时还不到十五人。

其中就有流霞洲的邵本初,北俱芦洲的徐铉,正阳山茱萸峰的苏稼,中土神洲的怀潜,还有桐叶洲扶乩宗的那棵独苗等人。

有个曾经在倒悬山黄粱酒铺当店伙计的年轻修士,名叫许甲。

犹有几个来自别座天下的,比如一位身披大霜甲的中年男子,双手拄刀,打着瞌睡,家乡在扶摇洲,如今真身却在五彩天下,继续当皇帝。

有个道号正形的游方道士,正在跟一个喜好钓鱼的南婆娑洲修士闲聊。

本来是各说各话,但是很快因为某个话题,就让所有人都参与其中,各抒己见。

有人说只是两个剑修,就能肆意深入蛮荒腹地,切割天下。妖族如此不济事,如今这场仗还怎么打,早点投降算了。

那许甲就听到这个说法,立即就不乐意了,说他们又不是普通的飞升境剑修。

虽说阿良还欠了自家铺子很多钱,又辜负了自家小姐的一片痴心,可在这种事情,许甲还是要为那家伙说几句公道话的。

很快便有人附和许甲的观点,还补充了一句,说重回蛮荒的某位,他和那拨远古大妖,好像都没有参加那场围剿。

名叫王屋的年轻道士,跟着笑言一句,说如果小道没有算错的话,他们身陷重围期间,大概都跻身了十四境。

双手拄刀、身披大霜宝甲的男人睁开眼,问道:“如此一来,那拨蛮荒畜生,还怎么打?受伤惨重?算不算出,死了几个?”

道士王屋喟叹一声,说道:“不知为何,参加围剿的蛮荒妖族,连同叛出剑气长城的剑仙张禄在内,总之就是一个都没死。”

另外那边,张脚说道:“现在开始谈第二件事,有谁愿意介入青冥这场乱局?”

韦赦好似对此毫不意外,笑道:“总得让人选一边吧?”

邹子说道:“当然,两边都可以选。”

桐叶洲,鱼鳞渡,素月流光。

那艘渡船桐荫上边,一张酒桌,家乡各异却聚在一起。

陈平安只是喝酒微醺,冯雪涛却被崔东山一直劝酒,明显喝得有点高了,说话就开始不把门了,说刘聚宝和韦赦就是俩废物,都抢不来一个北字。陈平安面带微笑,绝不搭话。裴钱神情古怪,毕竟这桩两洲的私人恩怨,涉及某位北俱芦洲黑白两道的扛把子,而这位老真人恰好又与自家落魄山很有渊源,崔东山可不管这些,打着酒嗝,作义愤填膺状,说是啊是啊,就该由艺高人胆大的青秘前辈来带头牵线,尤其要与北俱芦洲那座趴地峰讨要一个说法……

就在此时,冯雪涛只觉得背后有点凉飕飕,很快就有一只手掌按住自己的脑袋,笑呵呵道:“尽说些傻话,什么抢不抢的,这话说得伤和气了。贫道道行微末,人轻言微,走路上瞧见了刘财神和韦赦,向来是屁都不敢放一个。来来来,贫道给你道个歉赔个不是,自罚几杯酒……”

冯雪涛缩了缩脖子,噤若寒蝉。

崔东山见机不妙,就要溜之大吉,结果才起身就僵在原地。

老真人捻须微笑道:“想跑?拉屎不擦屁股的吗?”

除了按住冯雪涛的脑袋、再对崔东山施展定身法的火龙真人,此刻现身渡船的,还有一个风神潇洒的长髯背剑道士。

正是纯阳吕喦。

陈平安立即心领神会,站起身,与道士吕喦走往别处,后者以心声笑道:“贫道已经选好砥砺道心的地方了,马上就会动身,你不着急,等哪天真正得闲,再去那边帮忙护道,有劳费心了。”

陈平安好奇问道:“何处?”

吕喦说道:“人间唯二之一,洞天福地衔接。”

如今五座天下,除了莲花洞天与藕花福地,是洞天福地相衔接,此外其实还有一处。(注,320章,《井口边的老道人》)

陈平安点点头,这个选择,确实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吕喦犹豫了一下,提醒道:“那边规矩重,陈山主可能需要与贫道一般,暂时忘却前身。”

陈平安笑道:“这没什么好为难的,入乡随俗而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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