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觉里,是晏朝聿放低姿态一遍遍唤她:“臻宝。”
而后亲吻她,唇齿相依。
晏朝聿指腹抚过她纤丽眉眼,气息很乱:“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温臻眼波流转,依赖在他臂弯摇头。
晏朝聿低低一笑,指腹描摹着她的唇,“想到你是我的。”
而后抚过她因吮吻而红滟滟的唇,“这里是我的。”
沿下去,抚她颈间红点:“这里也是我的。”
再描过她心口盈盈玉山,“这处是我的。”
或是想到别处,他压着气息在笑,胸臆振颤,语调里也浮起几分的少年恣意:“还装着我的——”
他咬上温臻柔软的耳,落下那藏着风流浮浪的两字。
温臻喉间生出涩意,用裹满温柔与甜蜜的吻堵住他唇,喃喃嗔声:“晏朝聿……不准再说了……”
床台灯丝将她乌眸照得雪亮又盈动,温臻一手与他十指相扣,一手抵在他心口处,微蜷的手指慢慢伸展,掌心贴在他心脏位置,感受到一阵炙热又强烈的震频。
一声一声穿透身躯砸落在她掌心;
是他情难自抑的满腔欢喜。
翌日,沉甸甸的窗帘将整间房都掩在一片漆黑里。
温臻从薄被里抽手揉了揉惺忪眼眸,神思渐渐回笼,她侧身去寻抱了她整夜的人,身侧却是一片空荡。
心中顿生几分失落。
温臻探手去找床柜上的窗帘遥控器,摁开重重窗帘,落地窗外昼光大亮,白茫茫的光束直直透过整面玻璃,洒落在她身上。
她本能地抬手挡去刺目的光,门把手被人从外扭动,晏朝聿走进来,身上系着松垮垮的一件灰色睡袍,漆黑发端还挂着水珠,眼里也氤氲水雾,应该是刚洗完澡。
目光交汇,晏朝聿挑动眉棱,几步走到床沿,声线温和问:“睡好没?”
温臻眨了眨浓睫,眉目间都溢着慵倦,她下意识地向他张开双臂,晏朝聿眼底堆砌千丝万缕的柔意,长臂一展将人一把搂进怀中,一手揉了揉她睡出印痕的脸颊。
“你怎么起来这么早?”温臻舒服地窝在他怀里,长睫上抬轻轻擦过眼前漂亮的肌理。
晏朝聿尖锐喉结滑动两下,“处理了一点工作上的事。”
温臻垂下眼帘汲取着他怀中温度,视线忽的掠过身下的床褥被套不知何时更换的,原本的乳白色变为深灰色,记忆陡转,回到昨夜那一场水深火热中。
好像是因为床单被她弄得湿透,后半夜时,晏朝聿将她抱到窗边的单人沙发上,独自清理场地。再后面她累得迷迷糊糊,眼皮都睁不开,也是晏朝聿将她抱进浴室,事无巨细地伺候着,连灯都没敢开,还为她擦过一次药。
而上一次擦药……是在巴黎那夜。
思绪停在此处,温臻脸颊升温不断。
并在被子下的两条细腿也下意识地动了动,事后的酥|麻酸软感一并向她袭来,她没忍住极轻地咝声。
晏朝聿低眸便见她纤眉蹙起,低声问她:“是不是还疼?”
看着始作俑者,温臻不由嗔他一眼,没好气地点头:“还不是怪你……”
晏朝聿没反驳,任凭她以如何眸光望向自己,那双曾浮沉着漠然的眼睛里如今盛满笑澜,待温臻当真恼了,他便渐渐收敛笑,将人圈抱在怀里,轻声哄着她再上一次药。
窗外昼光洒满室内,温臻瞭过那些欧式风格的高楼建筑,一座座一栋栋,不知道为何,她想起和他相识以来,每一次相见,他不厌其烦总是一次又一次带着她往更高处走。
正如那时在香港他曾说过的话——臻臻,你值得最好的。
晏朝聿将软绵绵的人抱进浴室,温臻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余光透过浴室那面长镜,看着男人事无巨细地为她准备所需的洗漱用品。
他垂眸看她:“还要别的么?”
这样的角度将他骨相衬得极流畅,浴室白丝灯束勾勒着他硬朗英俊的五官。
温臻心间一动,才知皮相惑人心这话不假。
瑞士比赛结束两日,他们便在这间套房里足足待了两日。
白日时,晏朝聿会坐在书房办公,偶尔也会接听两通国际电话,温臻便窝去他的书房沙发上翻阅杂志或书籍,当秋日的一缕微黄阳光照透玻璃时,晏朝聿会放下手中的一切事宜,走到她所在的沙发处将人一把抱起圈在怀中。
在喧嚣尘寰里温存。
而当落日黄昏融在流霞云层里,夜幕准时降临。
两人相拥在霜白月色下,温臻喜欢看着窗外那轮月,因此两人便没有拉窗帘,室内空气里静静流淌着沐浴香味,温臻眼睫眨呀眨,手指不自觉地隔着真丝面料抚过他线条硬朗的肌理,晏朝聿喉结一滚,沉沉嗯出一声。
温臻却热衷于这样的撩拨挑逗,因为她还有些红肿,晏朝聿这样喜欢忍耐的人,不会当禽兽,她也便肆无忌惮起来。
爱火中烧至极,温臻的手心磨红大片,像是一些严苛教师手中教条留下的惩戒痕迹。
终了,浴室生起一片哗啦啦的水声。
温臻倚着靠枕,床柜上的手机亮起,是文杉发来的消息。
【合同已经交给周律师,完成任务over】
凝过这行文字,温臻心中最后这一件事算是告一段落,剪断过往的这一步,她选择以重头来过的方式彻底翻篇。
而她与晏朝聿的下一站即将前往佛罗伦萨
温臻合上眼皮,想起这么多年,这么多年,她从未期待过再度回到那片土地,她无数次想过,或许她与佛罗伦萨这座城是毫无缘分的。
否则,又怎么会将这座城的所有记忆都与痛苦相连。
扫空烦丝再抬眼时,萦绕在窗外月亮四周的阴云拨散开,渐渐露出形廓。
温臻眸光闪闪,看清月亮整体。
这是无风无雨的夜晚,隔着像是保护罩的那面冰冷的窗,她窥见一轮满月。
至于身后,是不知何时落下来的一道影。
晏朝聿从浴室出来,卧室里原本关上的那盏灯又亮起,她大概是调整了光源强度,白色灯束落成一片鹅黄。
温臻拥着被衾,眸光直棱棱地凝望着窗外月色,柔和光影萦绕在她身上,恍惚间,晏朝聿想起曾几何时,家中也会亮着盏灯,冷调的光笼罩着房间,从远处看,煌煌燃着如一座孤岛。
额间湿发还滴着水珠,洇挂在他漆冷眉间,晏朝聿一步步靠近她,悄无声息地坐上床沿。
温臻正出神,鼻间轻力一嗅便闻到那缕熟悉的沐浴香,是她最喜欢的味道,她回眸看向晏朝聿,纤眉动了动,闻到他身上夹杂的淡淡烟丝味。
“你又抽烟了?”
晏朝聿侧头看她,漆黑眉棱不自然地抽[dòng],他笑:“一口都被你闻出来,什么鼻子?”
情绪在黑夜作祟。
温臻支起身,倏然扑向他,像是一场短暂急促的微风,将空气里的橙花香气也带来。
她吻上晏朝聿的唇,柔软舌尖灵巧地撬开,呼吸相融。
一缕烟丝渡过来。
那是她第一次尝到香烟味,他口中的味道很淡,不呛人,甚至有一种幽香游走。
然而晏朝聿在察觉她意图之时,身体变得僵直,烟味与她的呼吸交融。
温臻微喘着气,急促呼吸令她眼波流盼,堪堪仰首望他:“我只是想尝一尝,能让你情绪缓和的又会是什么味道。”
他问:“尝出来了?”
温臻挑眉回味:“竟然……会是香的?”
晏朝聿不置可否,凝过她柔和面颊,却不自觉地想到另一处,烟这种东西多少也会伤身,从前他觉得无所谓,只在刚才温臻吻上来的时候,他才惊觉这危害。
思此,他微叹口气说:“忽然想戒烟了。”
温臻问:“为什么?你这种烟不是不伤身吗?”
晏朝聿唇角弯起一个弧度,抬手揉搓了把她的脸颊,指腹描摹着她的唇,嗓音慵哑:“臻宝,其实还有一种味道,可以操控我,想不想知道?”
温臻迟钝了瞬,浓睫一颤的倏忽间,唇瓣由长指撬开压下,露出银齿红舌。
他将答案给出———这里代替怎么样?
温臻惊得骂他混蛋。
床台夜灯融着霜白圆月,在落地窗面描摹一双缠绵倒影。
光晕潋滟,他沉沉在笑。
其实,这世上只要有你,便是我的底限与归路。
因为想要爱你,那便不会丢失理智;
因为想要爱你,也会深深期冀着和你长命百岁。
(本章完)
最新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