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家的冲喜娘子 第79章准备

陆通一面安抚陆母，一面盯着这边的动静。

听得江荻放下狠话，他就知道差不多了，便搂着陆母起身，给陆大娘赔不是：“搅了大娘的心意，都是我们的不是。也和姐姐外甥们见过了，我娘又这个样子，这饭，我们就不就吃了。”

望着惊恐似兔子一般的陆母，陆大娘无法挽留。三房的人都留不住了，二房蹭饭的陆大娘自然也不会留，等人走净了，陆大娘问女婿：“到底怎么一回事？”

陆家两个女婿不好说。

待过了中秋，陆大娘从闺女口中知道原委后，气得咒陆畅去死。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二房回家后，大柳氏先给陆畅处理了伤口，发现都不重，这才放下心来，道：“伤得不深，养几天落了疤，估摸着连疤痕都不带有的。”

陆二伯就这么一个儿子，陆畅有点好歹，他可就绝嗣了。听见大柳氏这话，便训斥陆畅：“你都知道她是个不好惹的，你还作死的惹她做什么？”

陆畅不知悔改，还怪大柳氏：“我说了要个好看的媳妇，娘应了，还说石家的姑娘怎么怎么好看的。就她那样叫好看？娘的眼睛被屎糊住了吧？她但凡能看那么一点，我至于看别人家吃不着的肉吗？”

陆畅媳妇石氏只当没听见。

陆畅瞧不上她，她更瞧不上陆畅。除了大妞，她没再生第二个孩子，也是因为夫妻两个久不同床的缘故。一切的不满，都源于一场羞辱。那时还没有江荻，陆畅看了别家小娘子后，回来说石氏丑得不能见人，没胸没腰没屁股，还故意羞辱她，当着她的面自己解决需求，也不要她伺候。

就那一回，石氏打定主意，这辈子再不给陆畅生孩子了。

不生孩子，就意味着没儿子，她和闺女两个就势必矮人一等。可石氏，不悔。宁愿和大妞两个受人欺负，也不愿意再和陆畅行房。

陆畅本来就不喜欢她，她这模样，陆畅自然就更不碰了。

几年下来，陆畅已经很歪了。

大柳氏和陆老二却并不知。陆老二的角度，女人呗，关了灯不都一样？大柳氏的观点是，能生儿子就行。男人需求什么的，她完全不放在心上。她不懂男人的需求，但乐于满足儿子的需求。满足不了，她也不会怪自己，这会找别人的错。

大柳氏听了儿子的话，再看一眼无动于衷的儿媳妇，立即就不满了，一顿打骂后，听得陆畅说一声“饿了”，又让石氏去做饭。

石氏用手抹去眼角的血，领着闺女，猫进灶下，开始做饭、喂猪……

二房不消停，三房也不容易。

陆母受了惊吓，需要安抚，陆通什么事都不能做，只能陪她。即便如此，夜间吃过药，依旧睡得极其不安稳，陆通那里根本不可能兑现“圆房”。江荻对圆房没啥期待，就是觉得婆婆这样依赖陆通，有点麻烦。现在就耽误读书不说，将来陆通去赶个考什么的，那不是要命吗？

解决办法是治病，或者找人伺候，二选一。治病，病难治；找人，人不好找。因为那个人，目前看来非陆通不好使，次之便是米娘子。这二位都是从前陆母接触很多的人，除了他们，约莫就是陆父了。

所以，第三条路，把惹事的公公找回来。

这条路，可以忽略不计。

难啊……

叹息着，江荻再次独自入眠。

隔日便是中秋佳节。

陆通为了洞房的承诺，从早上就开始陪陆母说话，散步。江荻那里忙活完仅有的家事，练了起了拳脚，前所未有的积极。

陆畅那种货色提醒着她，自保能力必须一直拥有。

吃中饭的时候，江荻提醒陆通：“昨日回来的时候，我瞧着地里的庄稼约莫快能收了。咱家还没有粮仓，你是怎么盘算的？”

陆通道：“便是阿荻不说，我也要和你商量的。我想着，不管这次岁考如何，我该好好读书了。陆家庄什么都没有，出门还不方便。我想着不如去西赵赁个屋子住上两年，跟着岳父安心读书，阿荻觉得怎样？”

自知道陆家庄养不了紫藤花后，陆通就动过这样的心思，只是一直没有决定什么时候去山下。是陆畅这样的人，叫他提前定了主意。

在他还没有能力之前，西赵更安全，那么，便去西赵好了。

他定了主意，江荻那里就更容易定了。

她虽然对江家没有那么大的依恋，但那也是她自小长大的家，那里又有对她好的江慕、陈氏。且江监生，虽然优柔寡断了些，但凭良心说，对她也是真的好。是以，她毫不犹豫点头，道：“也好。到了西赵，也能常常让七爷爷给婆婆瞧一瞧，看看有没有其他办法治好婆婆的病。”

陆通因她想着陆母，感激地笑了笑。

中秋佳节，晚饭才是大头。

陆家人少，便也不做很多菜。杀一只陆老二家赔的小公鸡，烧一条前日从西赵带回来的活鱼，汆个丸子、炖个蛋、炒盘白菜丝，才加上零碎的卤味切了装一盘，非常丰盛了。

卤味能多放两日，江荻便多做了一些。做好的时候，先盛出两只猪蹄，一斤卤肉、一大盘豆干，让陆通给米家送过去。米大郎收了东西，笑道：“一整日都闻着这味儿了，这会儿才见到东西，就不客气了。今天哪，怕是整庄子人肚子里的馋虫，都叫这肉香勾出来了。”

这一次江荻卤的是肉，陆家又住在上头，秋风一过，那香味真真是香满了整个夏家庄，很要命那种。

陆通轻笑，道：“嗯，是很香。”

玩笑过后，米大郎正色道：“你的日子好了，我跟着开心，别人可不这样。你们家，偶尔这样就罢了，天天这么吃，其他该说闲话了。”

陆通微顿，提前和米大郎说了自己的决定：“米叔放心，我打算节后下山跟着岳父读书。”

米大郎明显一愣，而后思索片刻，方道：“你书读得好，就该好好读下去。”

“嗯。”应承后，陆通做了个承诺，“等我稳定下来，米叔可以让米酒跟着我是识几个字。不见得多大前途，起码可以多一些出路。”

米大郎求之不得，却知道不能着急，只嘱咐陆通：“米酒还小，你先忙活你自己的事要紧。”

陆通家去后，见江荻温柔地哄着陆母说话，喂陆母尝这个尝那个的，心中欢喜，悄悄回了屋，布置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