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处理完伤口在收拾器械。
秦毕看到那条肿胀的腿很是不放心,找曾然要了剪刀。
曾然边从自己的白托盘上递了把给他,顺口问:“你要剪刀干嘛?别乱动伤口啊,我这刚弄好的。”
“你别管。”秦毕一边说一边就把邵嘉凛左边的裤腿也剪开了,边剪边说:“我看看老大的右腿肿得到底有多厉害。”
有个好腿做参照物,才知道他这毒有多厉害。
左侧蓝色布料被划开,露出了精壮的左腿。
边上的李格朝那条好腿看了一眼,登时脸色大变。
邵嘉凛的左侧小腿腹也青紫一片。
指着邵嘉凛的左腿,秦毕回头冲着温烟就开始嚎:“温大夫啊,你快来看看啊!快来看!我老大左腿怎么也紫了啊!是不是蛇毒扩散转移了啊!他左腿也紫了啊!”
正喝药的温烟,听到秦毕喊他,条件反射心里地“咯噔”一声。
急诊待得再久,她还是不能适应家属这样的声音。
她把药瓶随往旁边一放,就朝病床跑过来。
听说过顺着血液往心脏扩散的。
没见过,直接右腿传到左腿上的。
温烟边跑过来边说:“不可能啊。”
像是在安慰秦毕,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到了病床边,温烟瞧见被蛇咬得那条腿高高的肿起来。
她伸手按了两下右腿,一按一个坑。
她是看着这腿肿起来的,自然是知道先前什么样。
这会软得像馒头。
可左腿侧面确实也青紫很一大片。
温烟试探性地也按了按。
这条腿完全没有肿,肌肉纹理鲜明,按起来硬邦邦的,戳不动。
不应该啊。
温烟索性抓住他的左脚腕,慢慢转着移动来回找伤口。
她凑得很近观察,发尾扫在他的皮肤上,并没有发现有明显牙印。
这会,穆迟也跟过来,拎着个塑料袋站在温烟后面:“糖糖你别着急。不是说药已经用过了。”
他盯着床上躺着的这个昨晚才见过的人慢声安抚温烟:“再说了,被蛇咬一口和咬两口也没什么差。”
闭眼养神半天的人,听到这话撩了撩眼皮。
温烟皱着眉小声说:“但是还是要处理伤口的。”
“疼吗?”她又按了按邵嘉凛的腿腹问。
“嗯,疼。”
温烟看邵嘉凛的神色恹恹,是蛇毒后的正常反应。
可这左腿青紫实在是没有伤口。
“我没有见过这种情况,我去叫主任来,”温烟收回手,想了下说。
“温大夫,他不会死吧?”秦毕垮着脸又问。
“不会的,应该没什么事,”温烟安抚他:“血清打过了,肯定没事的。但是问一问比较安心,不知道左腿是不是神经性的青紫。”
“你别着急,我跟你一块去。”穆迟跟在温烟的身边,左手自然地扬起,试探地想去搭上她瘦削的肩。
“不用了,”平躺在床的人忽然出声叫住两个人:“我突然想起来怎么回事了。”
温烟顿足,回头望着他,肩膀轻轻扭转。
穆迟的手在空中虚握成拳,一点点放下来,到底没碰上。
“这个,应该是昨天半夜被……”邵嘉凛扫了眼温烟,别开视线没提名字:“被人踹的。”
“谁啊?竟然踹你。”秦毕皱眉,指着伤口愤愤地说:“还踹这么狠?”
“……”邵嘉凛合上眼没说话。
秦毕:“你为什么不躲啊?”
邵嘉凛没理他。
半晌,秦毕不放心地又问:“那你打回去了吧,老大?”
秦毕:“你要是怕背处分,我替你揍……”
“女的。”邵嘉凛不耐烦地打断他。
“半……半夜,女……女的。”
秦毕转了转眼珠,剩下的话就都堵在嗓子里了。
温烟抿抿唇,见他没事两手揣进口袋朝病房外走。
穆迟的目光在两人中间逡巡了下,也跟着温烟出去。
他活了这么多年,又见到了昨晚那幕,大概心里有了数。
但是穆迟对昨晚的事只字未提,偏头扫了眼温烟的耳朵问:“你耳钉怎么只剩下一个了?”
“嗯?”温烟下意识去摸右耳。
耳钉还在。
“是左边,”穆迟朝她的左耳伸手示意:“这边。”
“可能跑得太急,掉了。”温烟一边解开右耳的耳钉一边低头找另一只。
同在医院的李格听说邵嘉凛生病,说什么也要从病床上爬起来看望他。
温烟和穆迟在走廊找耳钉的时候,就看到一身病号服的李格,被秦毕用轮椅推进了邵嘉凛在的病房。
李格一瞧见床上躺着的人,就嘟起了嘴。
一脸难过地双手转轮椅奔过去,趴在邵嘉凛的床边嚎啕:“呜呜呜,几天不见你怎么这样了?你不会死吧?”
“死不了。”
“呜呜呜,会截肢吗?”
“不会。”
透过门缝,邵嘉凛能看见温烟和穆迟在外面说笑。
穆迟还试图去碰温烟的头发。
他能看到穆迟递给她一个塑料袋。
温烟摆摆手推辞了下,最后还是接下来。
蛇毒让他的神经不太清明,脑仁一阵阵的发痛。
“怎么伤成这样了,几天不见,一条好腿都没了……”李格委委屈屈的打量邵嘉凛的腿,还试图拿手戳一戳,被病人躲开。
“没事,温大夫说了养养就好。”秦毕安慰李格。
“你要么趁机在医院多躺两天吧?医院挺好玩的,”李格劝慰他:“曾然姐姐很好,李大夫很好,温大夫对我也很好。”
“或者,你就听他们的,调去大队吧。就不用这么危险了。”
“等你去了大队,当了领导,千万不要忘了我啊。”
“忘了我也行,反正我也快回老家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