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温烟刚上大学。
林雨晨拿到小道消息,他们军训被分到了陈奉那一班。
“陈奉,我打听过啦!”宿舍里,林雨晨躺在床上跟她们分享情报:“一个游戏宅,五官尚且端正,单身,很逗。”
“哦,”隔着床帘,温烟闷闷应了声。
“很逗?”对面床上的陈畅来了兴致:“那也就是说,他很好说话咯?那我们日子是不是会好过一些?”
“嗐,可别提了,怎么会好过!”林雨晨摆摆手:“难道你们高中教官,有不变态的?”
她上这么多年学,可是摸得门清。
教官休息的嘻嘻哈哈,一堆段子。
一训练凶的像一头狮子,暴怒的狮子。
嫌她们这里不对,那里不好。
“我跟你讲,我都打听过了,每一年都有女生被他们训哭的,我们还是早做思想准备,”林雨晨又说。
“哦,”陈畅闷声应着,对接下来的生活有点担心。
温烟也心不在焉,这下子,她对军训所有的希冀都没有了。
她心底藏着个秘密,她考来凭北大学,为了一个人。
那人是哥哥的好朋友,和她读同一所高中。
她高一,他高三。
那阵子,温烟就读的高中附近治安很乱。
听说出了个拐卖小孩的事情,以讹传讹说得神乎其神。
什么十八岁的小姑娘被一个手帕捂住嘴巴直接带上辆金杯车。
什么后来割心、割肝又割肾。Www.ЪǐMíξOǔ.COM
还有说卖到大山里的。
总之闹得人心惶惶。
温烟父母去世的早,爷爷奶奶腿脚也不太灵便。
本身和温烟同一个学校的温景霁就有些发愁。
他有时要去做家教,还有时要去很远的地方上托福班。
愁的一筹莫展的时候,他朋友说:“得了,我去接呗。”
温烟本来很不高兴哥哥让陌生人接她下学。
看到来人是谁时,紧张地一句话也说不出。
那是她13岁时,就偷偷喜欢的人。
可是,哥哥的朋友是个不着调的人。
她五点放学,他会到她门口问:“小姑娘,是不是不想回家?”
还没等她回答,他就自说自话下半句:“今天看哥哥打球去?”
明明就是他想打球!
温烟好脾气地“哦”一声,飞快地收拾书包跟在他后面。
他和他的朋友个子都很高,一米八多。
十五岁的温烟还没长开,看起来就像一颗黄豆芽。
她背着书包使劲地倒腾着两腿跟在他们后面。
高一的课本,有些沉,压慢了她的步子。
忽地,前面的人一个急刹车:“你还是走我旁边,后面有人抓小孩。”
“……”温烟本来想反驳那都是假新闻,班主任都给他们澄清了。
但她没说,她想让他接。
温烟摸摸鼻子,快走两步,走到他旁边。
那人却顺势把她书包顺在手里。
看着他轻轻松松拿两个书包的样子,温烟惭愧地抿抿唇。
进了篮球场,她很自觉地朝场边的长椅上走过去,一回头就看到他边拉黑色nike运动服的拉链边走过来。
然后他把衣服朝她怀里一丢:“抱好衣服,别乱跑。”
“哦,”她点点头,接过他的外套,有点薄荷味。
如果不是旁边女生的眼神会杀人,她可能就能表现得更自如一点,就能说两句鼓励的话。
他似乎看出她的拘谨,笑了下,微微弯腰:“赢了带你去吃冰。”
一眨眼,两年过去了,毕业后他们就断了联系。
也许,他已经不记得甜城有她这么一个渺小的、平凡的小姑娘了吧。
好可惜,她明天大概也见不到他。
第二天,要起床的时候,温烟就觉得浑身没劲。
就因为教官是陈奉,没奔头。
她稍微把自己收拾了下,跟着林雨晨他们跑下楼。
胡乱塞了口早餐,她和林雨晨朝操场跑。
林雨晨边跑边不爽:“世道不公,我都多大了还要军训。”
“快点,今天迟到肯定要挨骂的,”温烟伸出手去拖林雨晨的胳膊。
还是在食堂的动作慢了些。
温烟迈进操场,还没找到自己班所在的位置时,主席台的校领导庄重宣布:“升旗仪式,正式开始。”
庄严国歌奏响,温烟本能地停下脚步,和林雨晨就地站在原处,在几个班的方队缝隙里,离最前排只有几个人的距离。
最近的天气极好,太阳悬在湛蓝天空。
透过两队之间的缝隙,温烟的目光像所有人一样,追逐着被三名旗手护卫的国旗。
顶头三个走得步履一致,铿锵有力。
擎旗手走在最前,比护旗的两个快出一个身形的位置。
后面跟着国旗护卫队的其他成员。
一步步,他们走到温烟的最前面。
正哼唱着国歌的温烟,忽然打了个顿。
她认出来了。
两年没见,他身姿更为挺拔,像一棵昂扬松柏。
苍劲有力的臂膀握着旗杆。
他好像又高了,也比以前结实些。
温烟看得眼眶有些酸。
还是见着了。
林雨晨扯着她的袖子把她带回班级队列的时候,才发现温烟的异常。
温烟抿着唇一言不发,神情不大对劲。
“喂,不会吧,这么爱国?一个升旗就看得你心潮澎湃啊?”林雨晨拿手肘碰了下温烟的胳膊。
“啊?”温烟把视线从走远的护旗手那边收回,含糊应了声:“嗯。”
“嘿!我有个老同学被选进国旗护卫队了,改天带你去参观!”林雨晨朝她眨眨眼。
“那太好了,”温烟满怀心事应了声。
温烟不知道自己的运气是好还是背,陈奉是个挺随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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