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心公寓 第六章 赶集

苏木踢上撑脚拧动油门电动车一溜烟就跑了起来。尽管天气已入夏，但清晨的阳光照在人身上也不算太热，伴着耳旁呼呼作响的微风，迎面而来的凉爽让人愈发精神。

坐在后排的张涵紧张害怕的情绪也渐渐舒缓，张开双臂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清晨空气中弥漫着各种花草的清新气息。

苏木从后视镜里看到的张涵，宛如年少时的他一样无忧无虑的奔赴远方。

“坐稳了，待会儿路边更加凉快。”

苏木加大了油门想尽快到达那一片河滩。

那是赣江的一片支流，小时候的苏木经常走上一公里的路来到此处，跟在小伙伴的队伍中，踩着河边细软潮湿的沙子留下一个个稚嫩的脚印，玩到燥热时就双手挽起清凉的河水洗净脸上的疲惫。

看着小伙伴堆起的沙包弄成各种形状，苏木也加入这一片欢乐之中，童年的这种生活，苏木在休息日一玩就是一下午。

“到了，这地方你一定会喜欢。”

苏木踢下撑脚停在了河岸上的公路旁，缓缓走下车看着张涵说道。

“不是要去街上赶集吗？怎么在这里就停了下来？”

张涵一脸疑惑的问道。

“赶集还是要赶的，来这就是让你看看好景色。”

苏木慢慢走向路边，一手掀开早已被翠绿树枝掩盖的入口，眼神中闪过无数回忆。

“哇！这是河吗？还有沙滩？远处还有鸟耶，这地方太美了。”

张涵看着落在河中央沙滩处的飞鸟惊讶道，清晨的阳光洒在河面上泛起阵阵微光，苏木小心翼翼的领着张涵来到河边，讲述着儿时的奇闻趣事。

在一番尽兴欣赏后二人又回到电动车上继续赶往黄渡街上，来往的车辆并不多，但路上每逢认识的人都会笑着互相问好，但误会总是一致的，问好的过程中都会说上几句：

“上街赶集吗？后面是你女朋友吗？长得真漂亮，你小子福气真好。”

苏木每每遇到这种问候都只能尴尬笑着解释道：

“不是，就是一普通朋友，来乡下玩几天而已。”

可张涵见状每次都更加亲密的搂着苏木的老腰，撅着嘴巴解释道:

“他嘴笨，喜欢也是不敢明说的。”

“嗯？什么时候又变喜欢了？我承认刚对你才有点好感，用不着这么快就放大我们之间的关系吧。”

苏木心想之余只能轻轻挣脱亲密举动以表立场，但每一次挣脱都被张涵搂得更紧，苏木只能硬着头皮加快速度前往街上集市。

大约骑了二十分钟左右，二人骑上一个大坡来到一处三面临河的大堤上。

“到了，这里就是黄渡街上了。”

苏木找了一处显眼的位置停车，路上遇到的行人虽然不多，但在这大堤马路上，来往的行人却格外多，想必是附近各村赶集的村民都趁着清晨凉爽汇集于此。

苏木领着张涵穿过拥挤的人潮尽量保持着朋友间的安全距离，谁知张涵一手就抓住苏木的手心笑着说道：

“逛街就要有逛街的样子，万一弄丢了人你这傻小子又要内疚了。”

苏木怔怔发愣过后，看着川流不息的人潮，出于安全考虑也没有抗拒，牵着张涵走下一处大斜坡进入集市。

早晨买菜的行人特别多，但即使再忙都会吃上一口瓦罐汤和南昌拌粉，而入口的这家口碑最好，苏木进门特意选了一处靠近风扇的位置，喘息过后朝着老板随了一声：

“先上两瓶橙味汽水解解渴，再来老几样拌粉微辣不要葱花。”

老板忙活之余吩咐伙计招呼客人，不到三分钟，两瓶冰镇汽水和散发诱人酱香的拌粉一起被端了上来。

“这是什么？粉里面怎么没有汤，还放这么多调料。”

张涵接过汽水大口吸了起来，看着桌上拌粉的白瓷碗疑惑道。

“这是本地特色，价格实惠还好吃，我们南昌人从小到大都是吃这个长大的，接下来还有瓦罐汤，只要这两样东西下肚，保准一天精气神全线拉满。”

苏木讲到家乡美食方面都特别自信，全然不是当初木讷不敢多看张涵一眼的羞涩少年。

“真的？不过这东西闻起来倒是蛮香的，值得一试。”

说完张涵轻轻夹了一根沾着酱料的粉条放入嘴中，两眼瞬间放光，连连点头说道：

“好吃，我原以为带汤的才好吃，没想到干拌的粉条更加美味，有一股酱油的咸香和萝卜干的清甜。”

张涵彻底放纵，大口夹着拌粉就往嘴里送，瞬间被呛得咳嗽说道：

“就是有点辣，不过吃是真好吃。”

苏木看着贪吃的张涵忍不住嘲笑，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张涵，张涵也满足的接过纸巾擦去嘴角的油渍。

“来了，瓦罐汤，一个鸡蛋肉饼，一个墨鱼肉饼，另外还给你二位送了两碗自家做的豆花尝尝，好吃再来。”

一旁的伙计热情的端上一大堆食物摆上桌前，服务态度让人难以挑剔。

“辣就喝喝鸡蛋肉饼汤，早晨喝这个最好了。”

苏木轻轻将瓦罐汤推到张涵面前，张涵拿起汤勺看着晶莹透亮的汤水舀起一勺放在嘴里试了试，和之前一样尝到味道后也开始大口喝了起来，苏木拿来白糖放在滑嫩的豆花上面捣碎搅拌，随后递给打着饱嗝的张涵说道：

“再尝尝这个，免费送的，不要辜负店家的一番好意。”

张涵捂了捂肚皮也没有抗拒，接过豆花就品尝了起来，放下勺子一脸满足的端起白碗喝了起来，喝完之后羞愧的看着苏木轻声问道：

“我这吃相是不是太难看了？不过这东西太好吃了我才会情不自禁，平常我还是挺注重仪容的。”

“没事，吃本来就是一种享受，只要自己开心怎么样都行。”

苏木嘴上说着好话背地里却在想：

“注重仪容？注重仪容也不会光着脚穿着破衣服追我几公里了。”

二人饭饱之后苏木才忘记带上麻袋买菜，随后索性在杂货铺里买了辆小推车，张涵见到这种陌生玩意自然抢着要试试，苏木则在前头为其开路以防刮到行人，经过一番漫长的讨价还价之后小推车也渐渐装满。

细想之下苏木想起了要给大嫂带的水果，于是特意挑了几盒价格稍贵包装精致的水果提在手上。

最后就是正题买衣服了，苏木领着张涵来到街上唯一看上去装修体面的服装店里，刚进门就被一名长着媒婆痣的大婶拉了进去。显然，从老板极度的热情和店里冷清的环境下，店里估计很久没开张了。

苏木触不及防的被大婶强拉着挑选衣服，苏木看着一排排男装说道：

“不是我买，是她买。”

随后指了指在后面认真挑选男装的张涵。

“我就说嘛，这姑娘长得这么俊，肯定是小伙子的心上人，来，再往里走走看看就是女装。”

大婶变脸极快，丢下苏木后又转头拉起张涵摆放女装的深处走去。

“看上哪几件跟我说，你这身材穿出去也是本店的活招牌，保证给你一个优惠价格。”

大婶细细打量着张涵修长秀美的身姿笑着说道。

苏木把东西挪到店内也跟了上来，在张涵的犹豫不决时，苏木一眼就看中了一件浅绿色的长裙，款式落落大方，最重要的是穿上去保守，不用别针扣上胸前的暴漏处。

张涵本想拒绝，但看在苏木一番好意也微笑着应了下来：

“好，就这件吧，先包起来吧。”

老板包好衣服之后又领着张涵进入一间摆满内衣的房间里，苏木本想跟上去直到看见挂着的内衣连忙闪退，此时张涵回头坏笑道：

“怎么？想进来就进来吧，我带你见见世面。”

“不不不，我不是故意的，我去外面冷静下，你换完衣服就喊我。”

苏木脸色顿时羞得通红，连忙后退几步仓皇说道。

大约过了十分钟，张涵穿着那件保守的浅绿色长裙走了出来，摇身笑着说道：

“好看吗？你眼光还是不错的，就是穿得不太透气。”

“透气？难道穿着暴露就是透气？女孩子就应该矜持清纯一点。”

苏木心中埋怨道，口中却在说着好话：

“好看，要不按照同种款式再买件别的颜色的？”。

在张涵的点头下，老板又重新打包了一件桃红色的长裙，付过钱后老板挥手告别二人，随着手上的东西越来越多，苏木便想着搭上老乡的三轮摩托回去。

在一番询问过后，苏木终于把电动车以及所有采买的东西抬上车去，只是听说三轮摩托主还有事情要办，一时半会也出发不了时，苏木看着张涵额头上的汗珠就想着带她去理发店里享受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