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言无忌巧运符。”
陈墨此刻已是满头大汗。
这张符咒不同于【治小儿消疾符】【镇凶宅怪异符】,它的绘制难度要大上许多,以他现在的精力,每天最多画出一张来,就要进入长时间的休息。
“我为什么每次都能成功?”他嘴角一扬,“难道我是个天才?”
“呵。”温度骤降,耳边响起了不屑的嘲讽声。
陈墨忘记了,自己身体内还藏着一位纸新娘。
他说什么、做什么,对方应该都看得一清二楚,这种不要脸的自吹自擂以后还是少做的好。
“应该是因为圣殿的缘故。”
此时,陈墨回想起来。
他每次绘制符咒时,指尖都会溢出淡淡的白雾,虽然看不清也很少,但不出意外的话,那就是圣殿中的白雾。
这下,或许是找出了正确答案,所以没再听到萧离儿的嗤之以鼻。
“这都能推测出来,我真是个天才!”
陈墨休息了片刻,捏着这张自己刚刚绘制出、丹红朱砂尚未干的符咒,犹豫着要不要按照【童子箓】中记载的内容,对自己用了。
毕竟这符与【镇凶宅怪异符】不同,它似乎没有太过明确的作用。
使用方法也不尽相同。
纠结了一阵,最终陈墨还是拿起碗,从水袋里倒了半碗水,随后拿起布包里的火折子点燃了【童言无忌巧运符】,纸灰一点点落下,最后完全燃烧殆尽后,就只剩下碗中那薄薄一层灰色。
“干了!”
他举起碗,一饮而尽。
难喝!
符纸水下肚,除了口感不好外,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有没有作用,也未可知。
深夜。
陈墨继续入定打坐,授箓之后有个好处,修行完全能代替睡觉,意识保持清醒的同时,还能更好的恢复精力。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已是满天星斗。
不见月的夜晚,大地上更是漆黑了许多。
原本正打坐的陈墨忽然心念一动,一股强烈的、要出去走走的冲动涌了上来。
这股冲动从何而来?
“难道是符咒?”
此刻,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那张刚刚吞下的黄符纸。
终于,好奇心还是赢了。
陈墨握住横在腿上的火铳,检查了一番枪里的子弹,起身向着黑暗深处走去。
“这是?”
走着走着,他意识到了自己所前往的方向。
不是别处,正是接连去了两趟,也拿了不少东西的村长家……不,现在应该是寡妇家。
村长不知道被谁给打死了。
当然,就他那副嘴脸,被打死也很正常。
陈墨脚步轻盈,越来越近。
很快,黑暗中传来了窸窸窣窣的低语声。
“啊…啊…老鬼死…死了…我…我们可以明…光…明正大…的在……在……”
“轻…轻点……”
“……”陈墨一阵无语。
就这?
如此兴师动众,让他穿过大半个村子,就是为了来偷听村长老婆和别人偷情?
“也不知道是谁?”
忽然间,陈墨意识到了那男声听着有些耳熟。
“我爸很开心呢。”
就在他思索之际,一道男童的声音出现在了他的耳边。
陈墨猛然转身,就在距他不到两步外,个子到他胸口的陈小冬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身边!
他下意识地捏住火铳,有些想不明白,对方是如何出现在身边的。
不仅如此,如果门外这位是陈小冬的话,那他口中的“爸”岂不就是陈大冬?
为什么是“爸”?不应该叫“爹”吗?
“大人嘛,总得做些羞羞的事。”陈墨装作若无其事,说着与对方拉开了距离。
“陈墨哥,要不我们去偷看吧?”
一说起这话来,陈小冬竟变得兴奋起来,主动上前一步,拉着他的胳膊就要往窗子口走。
体感一凉,陈墨一个激灵。
对方的手像是刚从冰窖里拿出来一样,冰冷无比。
他低头看了眼被陈小冬触碰的手臂,仅仅一两个呼吸的功夫,此刻已经完全冻紫,再这么下去,怕是整个左臂都不保!
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陈墨举起火铳,对准了陈小冬的脑袋。
可一想到,白天时他爸那副鬼样子,还是没能抠下扳机。
此时,对方已经将他拉到了窗口,握住他的手也松了下来……
还好,胳膊是保住了。
只见陈小冬悄悄地将窗户推开,里面点着一个红烛。
喘息声越来越小……
骤然间,一旁的怪异孩童大叫起来:“快看,我爸在吃阿姨!”
说着,扭过头来,冲着陈墨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而就在此时,屋子里的娇喘声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咯吱咯吱的咀嚼声。
陈墨下意识地往里看了眼:
昏黄的烛光下,陈大冬赤着身子,被火铳炸开的胸口血肉蠕动,而那位不着片缕的村长媳妇,一点点地从伤口处吞了下去。
“小孩子看了害眼睛啊。”
陈墨嘟囔了一句。
而就在此时,陈小冬忽然低吼一声,痛苦地捂住眼睛,身子也横冲直撞起来。
陈墨见状,哪还有半点犹豫,赶紧退到了黑暗中。
房门打开,胸口大开的陈大冬冲了出来,一把搂住自己的儿子,不停地安慰道。
“快、快让爸爸看看,看看怎么了?”
陈小冬松开手,双目之中已无瞳孔,就像是被人强行挖去了眼珠一样,此刻两行冰冷的血泪不住地流了下来。
没等陈大冬安慰,屋子里又走出一人来!
对方裹了一条毯子,睡眼惺忪,显然疲惫得很。
然而,陈范氏在看到陈小冬的那一刻,顿时不满的嗔怪起来:“都说了让你一个人来、让你一个人来,要是被这小东西说出去,我在村里还怎么见人?”
“我没让他来啊!”陈大冬摊开手,一副无奈的模样。
“嘿嘿。”村长的原配,也就是眼前的寡妇怪异一笑,“要不,把他扔到井里?扔到井里就没人知道了。”
陈大冬愣住了。
然而,当寡妇贴过来的时候,身子一抽。
下一刻,抱起他的儿子就往屋前的水井走去。
“爹、爹,不要、不要,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陈小冬边哭边挣扎着,可他的才七八岁,哪能挣脱?
“下去吧、下去吧,下去就解脱了。”
噗通!
陈大冬手一松,将他儿子扔进了水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