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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年轻，语文老师对差生们还保留着热情，愿意说些“为什么要学习”这样的话。
当然，差生们是不会听的，原溪也一样。
不过自己的作文被夸奖就不一样了。
原溪聚精会神，一个字都不错过。
“知识本身如果是危险的，会怎么样？”
“这是一个非常大胆，新鲜的假设。”
“当然其实也很重要，知识如果本身是危险的，那我们现在千万不能好好学习。”
老师说到这里笑了。
然而教室里的差生们一点反应都没有。
语文老师笑笑，一点也不尴尬，继续往下说。
“知识是什么，这个问题说清楚了，才能说清楚知识危险不危险。”
“知识是信息，信息本身不会伤害你，所以不存在危险。”
“有人说，我知道考试不及格了，很难过，这是信息伤害了我。”
“不是的，伤害你的是不及格，不是信息。”
“所以放心，学习永远都不是坏事。”
原溪沉默着点点头。
这话说得有点道理。
虽然他并不能完全理解。
但是既然老师在夸奖自己的时候这么说，那这话肯定有道理，原溪愿意记下来，并且以后想清楚。
然而全班大概只有原溪一个人在听老师说什么。
年轻的语文老师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忍不住补充了一句：“其实吧，你们不都喜欢玩吗？”
“那你们知不知道，为什么人喜欢玩？怎么玩最开心？”
这一下，全班学生的耳朵都竖起来了。
站在讲台上的老师自嘲地一笑：“玩的本质啊，就是接受接连不断的信息，不断变化，始终维持新鲜的信息。”
“信息越新鲜，就越开心。”
“刚才说了，学习是啥啊？也是接受新的信息。”
“这个本质和玩就没区别了。”
“所以啊，其实你们真要是好好学习，跟玩一样，还更有意思。”
一个声音从教室最后面传来：“为什么？”
语文老师笑笑：“因为啊，老师和家长不会因为你们玩夸奖你们。”
一片寂静。
老师无奈地干笑低头：“继续上课……”
……
下课之后，原溪若有所思。
他小声问南宫浅：“学习好是不是真的很爽？”
南宫浅摇头：“不知道。”
“我不是好学生。”
原溪叹了口气：“早知道学习和玩差不多，我就好好学习了。”
南宫浅沉默了一下，然后转过来带着疑惑问原溪：“你觉得老师说的是真的？”
原溪抬头：“说得挺有道理啊……不过我确实不知道玩的本质是什么。”
南宫浅无奈摇头：“这个问题恐怕大藏书库里面都没有答案。”
原溪的好奇心却怎么也压不住了：“修真补课班里面有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我们瞒着师父就好了。”
原溪还不至于傻到直接去问黄裳玩的本质是什么。
南宫浅看着原溪，目光中带着一丝笑意：“你玩斗法游戏还不够？”
原溪不好意思地笑笑：“这种东西肯定不可能嫌多。”
南宫浅抬头想了想：“会思考这种没用问题的答案，只有道家了。”
“但是会是黄老派还是庄周派，我也不知道。”
原溪点点头，把这个答案记在心里。
他绝对要把这个问题搞清楚。
于是晚上下课之后，原溪直奔道家山门。
他和南宫浅一起穿过初秋仍然保持着翠绿的山林，直奔炼丹课的教室。
原溪毕竟不了解道家山门，所以他要找的目标是道家弟子楚南。
今天本来就要上炼丹课，楚南虽然比原溪两人晚了一步，但也很快到了教室。
原溪连忙走过去：“楚南，你认不认识道家厉害一点的人？”
楚南一脸茫然：“你有事？”
原溪点点头：“我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应该只有道家弟子才知道答案。”
楚南有点好奇：“说给我听听。”
原溪点点头：“玩的本质是不是接受信息。”
楚南愣住了：“这……”
“确实是只有道家弟子才能回答的问题。”
他抬头想了想：“而且恐怕是庄周派才行，我的老师是黄老派的……”
原溪有点失望：“那就是不行了？”
楚南无奈地点头：“庄周派和黄老派其实交往很少，他们都是那种……”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在两人身边响起：“哪种？”
一个青色龙头突然出现，正是龙烈。
原溪和楚南都被吓了一跳，楚南一脸无奈：“那种超凡脱俗，很难被普通人理解的修道者。”
龙烈得意一笑：“世间一切终将化为土灰，只有天道永存。”
“好了，说吧，找庄周派弟子有事吗？”
原溪一脸疑惑：“你是庄周派弟子？”
龙烈点头：“当然，这都看不出来吗？”
“我是龙。”
“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与天地同寿。”
“修真对我而言毫无意义，我只是好奇天道到底是什么，才会来做学生。”
楚南叹了口气：“所以你才非要做庄周派的弟子，其实黄老派也不差啊。”
原溪却并不在乎这些，他一脸惊喜：“那我问你，玩的本质是不是接受信息。”
龙烈愣住了。
他抬起头看着教室的屋顶，沉默很久，最终小声开口：“我带你去找行云流风师父。”
原溪愣了一下：“行云流风是你师父？”
龙烈瞪了原溪一眼：“不许直呼其名！她们可是庄周派的宗主！也是我的师父！”
原溪愣了一下：“她们这么厉害的？”
“我还以为……”
龙烈冷哼：“你以为什么？”
原溪讪讪一笑，不敢再说了。
他还以为行云流风不过是普通的道家山门弟子，没想到这样的大人物居然会做新生的向导。
龙烈走出教室：“跟上，你要是走慢了赶不回来上课我可不等你。”
原溪连忙加快脚步。
两人一路穿过道家山门向上，眼前景象从秀丽山林慢慢变成险峻高峰。
悬崖耸立，深涧幽暗，白鹤穿行云中，孤松横斜岩间。
山路越来越陡峭，原溪终于还是跟不上龙烈的脚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