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辞这番猜测有理有据。
饶是夏轻舟存着心思想要反驳,也找不出一点错。
但终究是他宗门守了多年的天骄榜,算得上是他们这一派入道时的信仰,要他推翻从前的认知来面对这个事实,需要一个过程。
或者说需要另一个无法忽视的事实。
“你名字没在天骄榜,”云辞也明白他心中的想法,“我的猜测需要其他榜上留名的修士召出化神来佐证。可我来不及。”
事情压的太多,也追的太急。
“我需要尽快破境来解决一些事,没空慢悠悠向其他人解释。所以不管是真是假,我都要将天榜砸一顿。”她无所谓地笑了笑,随后问雪中盏,“这些因果线,有办法暂时压制下去吗?”
“剑主打算破境?”雪中盏愣了片刻,“办法是有。但剑主知道的,天雷没那么好糊弄。”
经历过云中城秘境的云辞知晓了太多秘密,那天雷每一道都是冲着魂飞魄散的目的劈下来的。
哪怕做了手脚将因果压制下去,又有白龙吞天雷,那六十三道天雷的余威,云辞也不一定撑得过去。
姳娘也坐直了身子劝道:“小友,命只有一条。别看我整天游戏人间的无赖样,那也是因为我知道我死不掉啊。”
夏轻舟也想劝,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来,觉得有口气在心头堵得慌。
一个是疑似被天骄榜害了的,一个是守着天骄榜的,他能说点什么呢?说她别着急砸天骄榜,还是劝她别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最后他沉默地看着云辞,等她自己做出决定。
“命只有一条。”云辞喃喃道,“但我好像......有第二条命?”
姳娘下意识摇头:“你是正儿八经的人,修的也是无情道,哪会有多出条命的说法。”
“不,我确实有一样东西,是个......朋友送给我的。”云辞呼出一口浊气,身上的压力好似也随着这动作减轻了许多,“是一具傀儡。可以作为扛因果的容器。”
雪中盏自然知晓她说的是山夔转交给她的东西,顺着话思考片刻后,拍手道:“甚妙。若你说的是它,再加上那条小肥虫,剑主确实可以毫无顾虑地渡过这场合体境的雷劫。”
在妖界碰到山夔的时候,她曾说这傀儡可以帮云辞做任何事,其中一件便是帮忙扛因果。
云辞抬手捏了下眉头,语气有些怅然:“山夔将这东西叫做礼物,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吗?”
能与天道同归于尽、还和神明下注的人,做出来的东西不会太差。
她说能扛因果,那便一定可以。
“既如此,那我可以不用担心了。”云辞终于露出抹舒心的笑,“雷劫我能扛过去。我确实也需要提高自己的实力,才能从那海兽群里飞过去砸榜。”
她话中带着自信,不知为何,也让面前姳娘夏轻舟两人松了口气。
众人身上感受到的压力倏地松了。
云辞将手中刚捡到的小球递给雪中盏看:“这是什么东西你知道吗?”
“剑主总爱捡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雪中盏拈起那珠子放在眼前细看,“不认识,瞧着上面带了几分天道的气息。”
没了刚才压抑的气氛,夏轻舟偷偷凑到姳娘耳边。
问出他一直好奇的问题:“这剑灵不是看不见吗?”怎么感觉那眼前蒙纱像个装饰。
在座几位谁不是修为比他高的。
所谓的悄悄话自然都听见了。
察觉到一股视线隔着面纱轻飘飘地落在自己身上,夏轻舟乖乖坐好闭上嘴。
不是自己说悄悄话被抓包,姳娘好心情地解释道:“她是剑灵,跟她剑主一条心。云辞看到的景象她自然也就看得见。”
说完抖了抖自己脚上的锁链:“沾着天道的气息。会不会是那位拉不下脸来给我撤罚,假装不经意留给我的?”
这东西能有机会拿来试试用处,问题不大。
云辞没反对,雪中盏也就抛给了姳娘,让她自己琢磨。
夏轻舟也好奇这珠子是个什么宝贝,饶有兴致地在旁边看着姳娘用自己的手段试错,时不时也帮忙出个主意。
这期间没云辞什么事,雪中盏正好教她怎么把化神上的因果转到傀儡身上。
两方各做各的,倒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模样。
傀儡之心悬浮在云辞和那具傀儡之间,光晕渐渐凝成一团细线,没入傀儡的额间。
要转因果,首先得在傀儡体内用灵力和儡丝塑出与云辞相同的经脉。
这是个细致活,好在每日运功加上时不时被曹长老试药,经脉细微的变化云辞都能做到心中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