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师方孝孺：开局被灭十族 第七百一十三章 对峙

此时在场上的所有人全都已经撤离了此处，而这偌大的殿内便只剩下了黄万成和赵无言两人。

陈默站在距离他们两人的不远处，随时准备阻止赵无言行凶。

他知道赵无言心中对于黄万成有多痛恨，毕竟他这些年来一直在寻找杀害自己妻子的凶手。

如今得知杀妻凶手就在自己的面前，赵无言又如何能够按捺得住心中的怒火？

赵无言的手已经紧紧攥成了拳头，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黄万成，赵无言一字一顿的对其质问道：“我妻子真的是你找人杀害的吗？”

“刚刚我都已经说过了，你何必要再问一遍？”

“可我这些年来这么信任你，一直将你当成是我的朋友，你当初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也不过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想要借此机会排除异己而已。”

“就如我当初所设想的那样，在你来到浙江任职之后，你的确是和马学武穿起了一条裤子。”

“也恰恰是因为你的协助，马学武才能在此处站稳脚跟，而且处处与我作对。”

“你与我之间的关系的确不错，可这也只是建立在我是一个忠臣的基础上。”

“咱们两个认识了这么多年，难道你以为我不了解你的性格吗？其实你的性格和马学武一样，全都十分偏执。”

“咱们大家全都经历过寒窗苦读，好不容易熬到了这个位置，我们为什么不能为自己考虑考虑？”

“人人都说入朝为官是为了百姓，可在我看来，他们说的只是屁话而已。”

“我入朝为官就是为了自己，就是为了让自己有朝一日能够过上好日子，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凭什么不能为自己考虑？”

“刚刚该说的我都已经说过了，你娘子的确是我所杀，乌龙山的那群土匪也不过是听从了我的命令而已。”

“当初负责统领乌龙山的土匪名叫突斡图，我们两个本就是熟识多年的好友，后来得知了他的复国大计，我这才会和他走到一起。”

“说句实话，要不是因为你和马学武处处给我下绊子的话，我恐怕早就已经将浙江割裂出去了。”

“杀了你的娘子是我此生做过最后悔的一件事情，可是情况逼迫至此，我也别无办法。”

“让我最为遗憾的就是在杀了你的娘子之后，竟然留了你的活口，早知道你是这样一个性情偏执的人的话，当初我就应该伙同突斡图将你一起杀死，只有这样才能免去日后的这些麻烦。”

“只可惜如今错已铸成，说再多也已经晚了。”

“我黄万成能够与你结交，也算得上是我此生的一大幸事。”

“等到了九泉之下，我一定会找到嫂夫人，并向嫂夫人亲自谢罪。”

“当初的事情我都已经交代清楚，如今我只有一个请求，那就是请你送我一程，千万不要让我死在朝廷的手里。”

“我黄万成这辈子从来没有求过别人，这是我第一次与人张口，希望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黄万成最后这番话当真是说出了自己的真情实感。

对于当初杀害了赵无言妻子的事情，黄万成的心中也颇为惭愧，如果时光能够重来的话，他或许会选择另一条路，他或许不会选择继续与突斡图狼狈为奸。

不过他的这种选择绝非是因为他对朝廷的忠诚，而只是因为他与赵无言之间的这段友谊而已。

听到了黄万成的这番话后，赵无言的心中真可谓是如同刀绞一般。

之前他一直将黄万成当成自己的至交好友，而黄万成这几年来对他也的确是十分关照。

两人之所以会有如此深厚的友情，还是因为黄万成当初亲自率兵将他从土匪的包围中救了下来。

他赵无言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

所以这些年来他虽然知道黄万成曾做过许多中饱私囊的举动，可是为了袒护自己这个好友，他却还是将这些事情全都埋在了自己的心底，未曾告知别人。

哪怕是与他关系甚为深厚的马学武，在与他提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同样被他言辞否决。

要论朋友，他的确是一个称职的朋友。

可要论大臣，他却并非是一个合格的臣子。

他只做到了对于朋友的义，但却并未做到对朝廷的忠。

此时他已经将手搭在了自己腰间的刀柄，如果没有陈默阻止的话，他的确是想亲自送黄万成一程。

虽然他二人之间还有许多跨不过的纠葛，可是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位好友一想到一旦被移交到朝廷，他所要遭受到的那些折磨，赵无言却仍觉得有些忍不下心来。

陈默看出了赵无言的企图，当即在一旁开口制止：“赵大人，我希望你不要在此时做出错误的决定。”

“黄万成之前做的乃是背弃国家的勾当，如今我们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接下来必须要将他移交给朝廷，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得到最终的审判，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的上下级官员全部伏法。”

“如果你在这个时候将他杀掉的话，那不仅他的那些上下级官员全都要因此逍遥法外，甚至前朝余孽复国的阴谋也将因此继续发酵下去。”

“我希望你不要在这个时候做错事，更不要辜负我们这些同僚在此事之上所做出的努力。”

“我知道你和黄万成之间的确有着十分深厚的友情，可是这个时候不是谈交情的时候。”

“而且你也不要忘了嫂夫人的在天之灵，如果你真的让他死的如此痛快的话，那夫人的亡灵又该如何祭奠？”

赵无言听到了陈默的这番话后，无奈的点了点头，随即退到了一旁。

黄万成眼见着自己希望落空，立刻将目光转向了站在一旁的陈默：“陈默，之前人说你盛名在外的时候，我还一直以为那不过是他们对你的吹捧而已。”

“如今见识到了你的手段，我这才发现他们之前对你的传闻似乎还有些太过含蓄。”

“只是你这人心思实在太过歹毒，我已经将所有事情全都交代完毕，可你却仍旧不肯给我一个痛快！”